|
|
见他来得迅猛,云鹤忙避过一旁。刚才刀剑相碰,已让他知道自己的功力还是略逊对方一筹。但心中却是不怕反喜,想十数日前自己还只不过是个内力平平,武艺蹩脚的不入流人物,现在居然能和年青一辈中的顶尖人物硬碰一招而只加略落下风,心知只要自己再勤学苦练,不难成为一流高手。 按下心中的喜悦,云鹤将精神全部集中在眼前这个强敌身上。心知内力自己要逊上对方一筹,但论起武技,自己与对方相差得可要大得多了。不过好在这十来日的苦战也带给了自己意想不到的好处,无论见识武技,云鹤都上了几个台阶,还将几年来偷学的武技揉合了起来,创出了自己的一些新招。 不过郑雪涛这一刀来得太猛,云鹤心知挟着出招时的高速,自己碰硬这招可就要吃大亏了。好在他轻功了得,当下身形连动,已脱出了刀光的范围。 他回身正要反击,却见郑雪涛利刃一转,又是暴卷过来,丝毫没有中途停招,仿佛从头到尾只是一招而已。当下身形再动,又脱了开去。谁知尽管他身形躲闪,郑雪涛总是如影随形,不离不远,逼得他还手不得。 正是楚中郑家的绝学“如芒在身”。 云鹤身形连闪十余下,始终不能将郑雪涛的刀茫闪脱,心下一片悚然。他心知郑雪涛声名卓著,但谁想竟会厉害至斯,这下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了。 深知不能再挨打不还手,猛地回身出剑,剑尖所指,正是厚沉的刀身,出剑的同时,右脚踢出,正是郑雪涛的小腹。 他这一招连消带打,守中带攻,端得是一记好招,正是十几日血腥战斗带来的好处。 云鹤根本没有想要和对方硬拼,这下只是借力闪躲而已。剑尖与刀身相触,他只消使出“卸”字诀化去对方的攻势,还可以借对方之力摆脱而去。右足这一脚,更是可以阻止对方的追击。 虽然招式简单,但动作的拿捏却要恰到好处,不然的话,在“霹雳刀”雷霆一击之下,只会落下个剑折人亡的下场。 云鹤轻喝一声,剑尖正中刀身。他方自心中一喜,谁知剑刀再次相触之际,只觉一股古怪的力道透体而入,自己的护身真气竟不能阻挡分毫,浑身一颤之际,一口真气竟提不上来,踢出的右脚顿时无力,再也形不成威胁。 借物传劲! 武学中可以产生如此效应的,只有少林的隔山打牛神功。要不除非功力修到绝高境界如秦连之流,方能做到一点。 这郑雪涛的功力竟会如此高明?那他当日二十招内败于秦汉之事,恐怕另有蹊跷。 郑雪涛右手使刀荡开剑身,左掌推出,正中云鹤胸口。此际正值云鹤真气涣散,他哪有力气躲闪!结结实实的一掌之下,云鹤狂吐几口鲜血,跌倒在地。郑雪涛虽然也被云鹤踢中,但这一记绵软无力,只是留下了一个鲜明的脚印。 郑雪涛收刀傲然而立,神情高傲异常,只是他胸前兀自留着个脏兮兮的脚印,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适才已然手下留情,不然的话,那一掌已经可以要了云鹤的命了。 云鹤再吐一口鲜血,身上那股古怪劲道却已经消失了,他真气略微一运转,压下心口的烦闷,沉声道:“怎会如此?” 郑雪涛轻笑一下,轻轻拍去身上的脚印,又从袖中取出那把折扇,轻轻挥动起来,仿佛眼前的事一点也与他无关,“黄兄,你可曾听说过‘碎玉铁’?”见云鹤一脸茫然,又道,“碎玉铁乃天地异宝,专破内家真气!”看到云鹤脸上已经露出恍然之色,“不错,这把刀正是用碎玉铁所制!” “霹雳刀”,原来指得不仅是他的刀势如电,更是指出了刀身上如电一般的古怪内劲啊! 云鹤虽然害叹天下竟有如此异物,但暗自却也舒了口气,心知郑雪涛的功力并没有竟想中的那么高。 “那你与我第一次交手之时……”云鹤话一出口便已醒悟过来,头一次剑刀相接之际,郑雪涛显然没有用上碎玉铁的特性,看来使用碎玉铁还要配合特殊的方法。但显然郑玉涛要一举擒下自己,是以在第一击上故意欺骗自己。在探出自己的实力后,一面用威武的刀势逼自己再次硬碰,一面又利用碎玉铁的特性一举击伤自己。 好深沉的心机!这就是江湖顶尖青年俊杰的实力吗? 云鹤却不知道这碎玉铁虽然功效奇特,但一个月却只能使用一次,其它时间却如凡铁无别。每次用完之后,必要在月圆之夜,吸收天地之精华,才能重显奇性。郑雪涛本来是不舍对云鹤使上碎玉铁的特异功能的,但谁叫云鹤一口一个张妹妹叫得他恼恨不已。 “如影随形”的招式虽然神奇,但却是基于使用者的功力而定。这功法使用起来全凭一股内息随着对手荡起的劲风而身动刀进,是以奇快无比。但依他的内力却顶多只能支持二十招,再久就要力竭而停,说不定还会留下内伤。郑雪涛想不到云鹤轻功如此了得,在他连出十余招之下,却都被云鹤一一闪过,心知要是一击不中,被他远遁的话,却也难以找着,是以痛下决心! “黄兄果然聪明,唉,谁叫黄兄敬酒不吃,却偏要吃罚酒呢?”郑雪涛轻轻笑道,“这下黄兄可以跟在下走一回了吧!” “技不如人,小弟还有什么话说呢?”云鹤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体内真气却是运转不停,“抱朴长生功”果然是神妙,虽然他被郑雪涛刀上古怪劲道所侵,但在呼吸间已将这股内力消之无形。他只是吃亏在郑雪涛后面加上来的一掌上,但郑雪涛下手之间极有分寸,只是让他重伤而已。但却没有料到云鹤护身真气已成,那掌上的劲力倒被抵消了大半,此刻功行一周天,伤势已经好了六七成。 他心知技不如人,又对那碎玉铁极是忌惮,脑筋一转,便想到示人以弱,伺机制胜。 “黄兄,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郑雪涛嘴上说着风凉话,显然对云鹤适才的胡说八道还心有余恨。 他走上几步,又道:“黄兄,可还能起身上路?”其实他深知云鹤现在必是伤重得连跟手指也动不了,也不待云鹤回答,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还是让在下助黄兄一臂之力吧!” 他显然恨透了云鹤,竟要将云鹤拖行而走。 好在内力已经运转自如,见郑雪涛送上门来,云鹤心下大喜,等他伸手抓住自己的手腕后,反手一扣,已捏住了郑雪涛的脉门。 一下子主客形势,郑雪涛脸上一片惊诧,但脉门被扣,浑身半点劲也使不出来,生死已不是自己能够作主。 他为人倒也豁达,才现惊容,转眼之间又是一脸微笑,道:“黄兄果然好本事,在下佩服不已!” “哈哈!”云鹤伤势虽然没有全好,但已没有大碍,“只是耍耍阴谋罢了,怎能比得上郑兄的本事。”口中说着,另外一只手已经封住了郑雪涛“膻中”、“曲池”几个穴道。 郑雪涛即使武功再高,但要冲破这几个穴道,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 “郑兄,小弟刚才所说得关于张仙子之事倒大多是真的,不过婚约之言,却真是骗郑兄的,小弟与张仙子其实是中表之亲。”云鹤翻身跃起,拉着郑雪涛坐到树下,道,“其实也难怪郑兄喜欢我表妹,以我表妹的容貌却是万中难得一见。只是她的丫环太过刁蛮,每次都弄得我甚是尴尬,这一次实在是我得罪了她,才不得不跑出来的。”说罢,又将张美人的容貌大夸特夸。 郑雪涛原本也不会轻易相信云鹤的话,但听云鹤说他俩并无婚约之言倒是无端端地心中一喜,再听他说淡月刁蛮,倒也有几分相信之意,到后来听他说张美人如何如何美丽,正好触发藏在心中好多天的相思之意,忍住也跟着说了起来。 开始云鹤讲三句他才跟一句,倒后来全是他一个人在说了,云鹤只是偶尔和上一两声。不知不觉,竟说了几有半个时辰。 云鹤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在和了他一声后道:“嗯,我表妹的闺名是什么,郑兄可曾打听出来了?” “张仙子的闺名是梦心,我是缠了淡月姑娘好几天才打探出来的,还被……”郑雪涛毕竟不是笨人,片刻间已然知道自己上当,怒喝道:“云鹤,你好不要脸!” 云鹤本就要把他缠个七荤八素,让他糊里糊涂地吐露消息,所有的一切正是要知道张大美的的名字,不然的话,要他日后如何冒充是人家的未婚夫呢? “哈哈”云鹤得意非常,一指点了他的哑穴,“多谢郑兄成全,日后小弟夫妇定不会忘记郑兄今日指点之恩的,大恩不敢言谢,容后再谢,告辞!” 顾不得理会郑雪涛眼中似要杀人般的怒火,云鹤施施然轻松而去。 骄阳似火,知了又拼了命地叫了起来。 云鹤行出好远,想到终于知道了张美人的闺名,心下老大高兴。不过想想这个张梦心让自己平白无故得罪了这么多人,心里又是恼恨异常。暗道,以后若把娶回来后,定要好好教训她。他本是风流好色之人,想着想着便联想到了一幕幕不堪入目的场景,满脑子的龌龊念头。 正幻想着与张梦心在床上胡天胡帝,身上却隐隐一痛,心知刚才虽把伤势压下,但毕竟还是伤得不轻,当即走下大路,躲到一棵树后运功疗伤。功行三十六周天,他长身而起,仰天大笑不止,这一番调息他不但伤势尽去,而且功力似乎又有精进,怎能叫他不喜。 重新走上大路,还没行出几步,猛然心中又生强烈的不安之感,浑身一颤,虎目中精光四射。 “小辈,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吧!”炽热的六月天里仿佛吹过了一道寒风,云鹤只觉皮肤一阵颤粟,眼前已不知不觉多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是五十来岁,又瘦又矮,虽然在大热天,却个个穿着黑色的衣服,将自己包得紧紧的,身上虽然没有带什么武器,但就这么在眼前一站,浑身还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勾魂夺命四鬼叟!”云鹤的瞳孔不禁收缩了一下。 “你这小辈竟然还知道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唉……”站在最右边的老头轻轻摇了摇头,道,“小辈,既然知道我们四个,那就乖乖跟我们走吧,不要玩什么花样了!” 勾魂夺命四鬼叟!传说他们是四兄弟,姓段,也是师兄弟。早年拜在天邪老人的门下,为人善恶不分,行事全凭喜怒,当年他们被称为勾魂夺命四鬼客,曾在武林中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后来惹出了少林掌教智海大师,百招之内将他们尽皆降服。智海大师怜他们几个武功修炼不易,虽然杀性甚重,却也除了不少黑道恶人。便将他们收到座下,以佛法收摄他们的暴虐之气。他们四个倒也争气,在少林寺中修身养性十几年也没出什么纰漏。谁知有一日几个小贼竟上藏经阁偷盗少林武功典籍,却正好碰上他们四个,被一一残杀。 少林派认为他们四个虽然为恶之心已除,但心性好杀,留在寺中恐怕会有辱佛门清静之气,于是将他们赶出少林。 四鬼叟十数年研佛,向善之心甚强,重入江湖倒是杀了好多个恶名昭著的高手,但手段之烈,下手之狠,比之当初犹有过之。而随着年龄渐增,功力也是日进,外号也由“客”变为了“叟”。他们在武林中虽然仇家甚多,但少林十数年苦修,佛门神功与邪派武功已合二而一,而且四位一体,在武林真是难逢敌手,倒也没人敢对他们指手划脚,伺机寻仇。 这次他们四人竟会出马对付云鹤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传扬出去的话,足以让云鹤一日之间身价百倍。 云鹤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是哭是笑,以前总是幻想自己成名,但眼下真个成名了,却是如此麻烦不断。想想平日听来关于四鬼叟的传说,心中不禁一片毛骨悚然,怪不得在这种大热天也觉得阴冷得可怕。 强挤出一丝笑容,云鹤道:“四位前辈的英名晚辈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英姿过人,令晚辈仰慕不已……”他功力虽然精进迅速,倒也没有狂傲得认为自己能够敌得过这四个凶名赫赫的老头,看他们眼睛开合之间个个精光四射,便知道他们的功力修为已是炉火纯青。当下好话连篇,颂语如潮,希望四位前辈老怀一喜,便放过他这个无名小辈。 “小伙子倒也是有眼光……”四个老头果然个个眉开眼笑,虽然他们几个加起来已过两百岁,但马屁功夫还是照吃不误。云鹤也从“小辈”升级为“小伙子”了。 云鹤一见马屁功夫见效,当一精神大振,更是拣了他们四个平生几件颇为有名的大事大侃特侃。他以前武功虽然不入流,但对江湖上的事倒是异常关心,平日里道听途说,真真假假也知道不少事。 四鬼客听云鹤说起他们平生的事迹,有几件还是他们颇为自得的,有时忍不住也会插几句。眼见云鹤恭敬非常,说得又甚是入耳,个个老怀大畅,眉开眼笑,阴沉之气一下子全没了。心道这个小伙子倒是颇为难得,很是识得实务。 自己四人当年曾经受过张华庭极大的恩情,一听说张华庭的女儿邀人帮忙,自己四人又正好在金华附近,于是便动身前来追赶。当初觉得要自己四人对付这个小辈时,心中极不舒服,现在听云鹤一口一个前辈高人,一顶顶高帽子戴来,倒没了开始的委屈。 “……四位前辈武功盖世,必不会为难晚辈这等无名之徒!”云鹤见识机差不多了,忙给自己求情。 “这——”四鬼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都现出难色。 他们几个虽然生性好杀,但十几年向佛,杀性虽然未除,但除恶为善之心却是极强。云鹤本就没有什么大恶,说话又极对自己的胃口,要他们出手,却也有几分不愿。但想到张华庭当年的恩情极大,既然已经出手,又怎好空手而归呢? 云鹤言下一挤兑,四鬼叟倒真是为难至极,均觉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多谢前辈容情之恩,晚辈大恩不敢言谢,容图后报,就此告辞!”云鹤忙打铁趁热。 “不行——”大叟大叫一声,“你不能走!”他扭头看看了其他三叟,又道:“小伙子,你还是和我们四个走一回吧。不管你犯了什么,有我们四个跟你保着,肯定无事!” 云鹤见他们还不肯放自己走人,心下连连叫苦。四鬼叟虽然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但比之中原第一高手张华庭来却是差得老远,就算是少林掌门,张宗师也未必会卖他的账啊!古来女子名节最大,自己若是再见张梦心,肯定小命难保。 不过想到张梦心那美得近乎不真实的俏脸,心中却不由得柔情暗生。他心才一分,随即便又清醒过来,道:“四位前辈,晚辈非是不愿与诸位前辈走一趟。只是晚辈身有要事,实在是不克分身。四位前辈乃是通情达理之人,想来一定会体谅晚辈的。” 他张口一个前辈,闭口一个晚辈,便是要这四鬼叟自重身份,不能以大欺小。 四鬼叟面面相觑良久,大叟才道:“小伙子,非是我们四个肯放你,只是你今天必须跟随我们四个走一趟!” 云鹤暗暗叹口气,心想这一架还是躲不了,当下拔出长剑,肃然而立,道:“四位前辈哪位先赐招?” 他经过十几天的磨历,成长极为迅速,长剑在手,自有一股摄人之威。 四鬼叟齐齐眼睛一亮,都有几分兴奋之意。 四叟率先走了出来,“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功力可不简单啊。好,只要你能挡我三十招,我们便放你一马。” 其实以四鬼叟在武林中的地位,这三十招之约已是数量太过。不过他们看云鹤气势沉稳,法象严谨,也不敢轻小觑他。 云鹤豪气顿生,心想以自己的轻功躲过三十招倒也应该不成问题,一念至此,行了个敬手礼。他心知自己愈是恭敬,四鬼叟愈是不会背弃承诺。 果然,四鬼叟都面带微笑,均觉儒子可教。 四叟很随意地站在云鹤身前,也不见他运气摆架,但一股令人不寒而悚的气势却是显露无余。 云鹤心知他自重身份,绝不会先出招,当下一招“随风舞柳”,攻了出去。 他曾见过武当弟子使过这招,经过他自己的钻研,已是面目全变。但长剑如风,凌厉的剑光一下子四面八方将四叟团团围住。 四叟眼现奇光,身形一闪,突地欺近云鹤的身周,右掌直劈云鹤胸前,正是佛门神功“般若掌”。 他手上使出的是佛门浩然正大的武功,但掌风却是阴寒得可怕。 他们四人虽然将正邪两派武功合二为一,但毕竟从小修习的便是邪派武功,内力却是难以改变,只是又经过十数年的苦修,功力却更是深湛。 云鹤实暗暗心惊四叟身法奇快,内劲阴邪,偏偏招式又博然正大。但他反应也是极快,长剑顺势一摆,又刺向四叟。 若是按照一般做法,云鹤本应收招而退,或是与他对拼一掌。但云鹤本就无师自通,行事不按常规,这一剑应变极快。 四叟轻咦一声,他见云鹤这一招使来,虽然招式大异,但骨子里却仍是武当的套路。他行走江湖几十年,武当剑法又天下知名,其一招一式,莫不了然于心。 他一掌劈出,已然料到了云鹤的后招,若是云鹤技仅如此,那他自信可在十招之内将云鹤拿下。谁料云鹤压根儿就没有正正经经学过武技,招式变化全都随心而动,这一剑倒真是把四叟吓了一跳。但他经验丰富,身形一转,已躲了开去。 四叟这一下退得极是狼狈,但脸上却是不怒反喜。他本对云鹤颇有好感,这时见他自出机杼,创意新颖,功力也是不凡,不禁动了爱材之心。 他心中虽然不欲伤了云鹤,但手上却是丝毫不慢,揉身复上,一掌一掌劈来,如刀斧一般。饶是云鹤有长剑之利,但四叟身法奇快,一下子已被他欺到身旁,长剑反倒成了累赘,没有一点用武之地,被他逼得步步倒退。 待到十余掌之后,漫天全是四叟声势惊人的掌劲。这四叟人是矮矮瘦瘦的,但手上的劲力却是奇大无比。 云鹤开始还能腾挪自如,但时间一久,周遭全是四叟迫人的掌风,那阴柔的内功挤压全身,端得异常难受,身形转换也越是困难,心道四叟才出了十几招,这样下去,自己可捱不过三十招啊。 他边闪边退,四叟也是跟进迅急,转眼之间,离其它三叟已有十余丈的距离。 “小子,这一掌看你往哪躲?”四叟打得兴起,暴喝一声,双掌挟着猛烈的劲风直击云鹤。 其他三叟一见,齐声道:“四弟掌下留情!”他们四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了如指掌,知道四叟这一掌已是聚起全身真力,若是被他击实,以云鹤区区十余年的内力,绝对死得彻彻底底。 漫天的掌风迎面袭来,沉重的劲道仿佛要将空气也撕裂。 云鹤避无可避,也是一掌迎上,推出一道劲气。 “小辈不可!”其余三叟齐齐喝道。 话音未落,两人的掌风已经相接。 云鹤只觉四叟的掌劲凌厉霸道,却又不乏柔和之意,心知这是四叟揉和正邪两派的奇门功法,当下运起“卸”字诀,避重就轻,反借四叟之力,身形如电,一子下飞出老远。 “四位前辈不用送我了,山青水长,容图后会!”云鹤声音传来,人已在十几丈外了。 云鹤心知背后跟着无数武林中人,往回走绝无幸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硬拼,与四叟交手之际便将两人的位置颠倒,边打边退,最后更是借四叟之力迅急远遁。 但四叟数十年精修的内力倒真是非同小可,虽然仗着“抱朴长生功”的微妙,护身真气已成,但化去四叟的掌劲还是让他难过得快要吐血。 他一摆脱四叟,便全力飞奔,也顾不得全身真气沸腾如火,难受得要命。 四叟被云鹤最后全力一击也打得身形一愣,但他内力远较云鹤深厚,真气一运转,顿时就恢复过来。这时其他三叟也赶了上来,四人互看几眼,道:“追!”尾随云鹤急驰而行。 他们四人纵横江湖,平生只过一次亏,现在被云鹤摆了一道,都动了真怒。
|
|
本文地址:http://www.888qn.com/Article/wjtg/story/202310/12328.html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