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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回
习武之人一夜不睡算不得什么。第二日再见面，四人面上全无憔悴疲惫之意。用过早饭，阿蘅便拉着夏侯惇到关着陈玄风和梅超风的院子。盗取九阴真经倒也罢了，一时把持不住不难理解，但二人跟在师父师娘身边多年，冯默风和黄蓉如何相处又哪里瞧不出？ 硬是觉得师兄妹二人有私情，师父必会重重责罚……这念头八成是练了九阴，却天赋不够，而走火入魔导致的。侯惇如此一说，黄老邪和冯蘅都挺认同。对其余弟子而言，肯定大弟子曲灵风把房门打开，众人便见陈玄风双目通红，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即使神志不清，他也知道先挑软柿子——至少面上如此。风扑面，夏侯惇莫说动作，便是神色也纹丝儿没变。须臾之间，她身侧便多了个白皙的拳头，正中陈玄风额头，一声闷响过后陈玄风仰头就倒。这一拳势大力沉，但看威力足够威胁到宗师境高手。黄药师和冯蘅眼光不差，见状自是齐齐眉头一跳。尤其是黄药师，他不到四十，已然进阶宗师：他有十足自豪的资本，可阿蘅这小至交不到二十，已是先天小成，她带来的小情郎也不过二十出头，却是先天大成……昨夜二人对月盘道，也挺说得来，总之黄药师很难不欣赏这对小鸳鸯。他们夫妇认识的人多，但知交不多，夫妻俩也乐意跟这样的朋友经常往来——如果夏侯惇不总缠着他媳妇就更好了。他目前还不知道小哥能制造驱壳，还能自如调节年龄，若是知道了只怕会更为震惊：不过是震惊的对象有所改变罢了。夏侯惇不管黄药师夫妇作何思量，笑着提醒道，“阿蘅，你不试一试？”蘅稍有迟疑，“昏着也管用？”夏侯惇认真道：“反正我用着有效。”夏夏都说了，冯蘅上前便是一下：众人见她施招，便先后上前谈一谈陈玄风的内力——果然平和了不少。黄老邪指头从陈玄风的胸前收回，先瞄了眼夏侯惇，再看了半天他媳妇，“万没想到也能有此妙用。”夏侯惇闻言扁了嘴，我黄师父不会造出个一点用没有的招式好吗……你不知道怎么用或者用得不好，是你学艺不精。横竖该说的说完，她也就拉着竹刀告辞了。跟小哥报备一下，两个人便一起回了老家。走过这么过世界，夏侯惇也有所觉：不同世界进阶的难度并不一样，反正想飞升都是一样的难。但是在黄师父和黄老邪那边，先天和宗师境界都比老家这里比较容易。换句话说，老家这边体悟意韵相对要艰难一点。不然没法解释老家这边庞大的后天以及先天小成的人数，再往上升……那个境界的比例曲线瞬间就陡了起来。于是回到老家，回到自己的壳子，夏侯惇瞬间便觉得那种与天地相合的微妙感觉消散大半。立即问计于小哥，小哥答道，“这是因为你境界看涨。以前不是没这般清晰？”夏侯惇可不是不惊喜，“只是多走走多看看，就……”转念一想，她老祖宗被卡在宗师境大圆满这么多年，若是能多走走多看看，早就顺理成章地飞升了，“小哥你真好。”再次谢过小哥，退出系统，她便拉着竹刀，还有一只礼包，开开心心地……先去拜见老祖宗。老祖宗的竹林也是随时随地对着夏侯惇开放的。 她们二人加礼包不用通禀，直接就进去了。老祖宗陆远知道这个曾外孙女儿另有大机缘，但是不过是几天没见，她就境界大变……这也太超出他对天才的认知了！知内力境界可以靠着天材地宝之类来短时间提升，但意境除了百年都难得听说一次的顿悟，主要还是要靠时间和经历的积累。这曾外孙女儿给自己惊喜不算，连沈家小子也目光清澈，根基稳固……谁不知道沈家的无心诀本就跟魔道沾边。人老成精，再说在他这个位置上，本就知道些即使是纵横天下的高手也未必清楚的秘辛。侯惇领悟意韵，从而越发敏锐，感受到老祖宗心头的疑惑，她也觉得是候……安利下老祖宗了。过在此之前，她又有疑问，“小哥，能带我老祖宗各地穿梭一下吗？”小哥笑道：“可以啊。对我来说，这不费事儿。可是你老祖宗本就处在只差一层窗户纸的份儿上。极有可能他跟你到了新地方没过多久……然后就感受到仙界的召唤了。说实在话，你也看到了，飞升这事儿基本上没法儿把控的。”“也就是说，老祖宗跟我走了，然后飞升，就回不来老家了啊。”“对，飞升这事儿不需要非在你们老家完成，甭管你们身在哪个世界，飞升仙界，到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夏侯惇轻叹一声，“小哥我懂了。皇族陆氏离不开老祖宗，不然他何至于几十年坐守京城。”我也只能在这里帮他了……老祖宗肩上担子忒重，他不仅仅是无法退缩，更是连抽空休闲一下的机会都罕有。夏侯惇抓住竹刀的手腕，就扑了过去，抱住老祖宗的胳膊道“老祖宗瞧瞧我，若是满意就赶紧夸夸我。”“你这丫头……”老祖宗最是受用自家女娃撒娇卖乖，“二十好几的人了，还……”瞄见了笑眯眯的沈信渊，莫名不快，“你还小呢。正该多跟老祖宗，你爹娘相处。”夏侯惇眨了眨眼，松开沈信渊，“打发人给我爹娘打声招呼，今儿留在老祖宗这儿。老祖宗，我跟您有要紧的话说。”“这就把你的机缘告诉我了？”陆远心里头舒畅极了，“你这孩子心也太宽了。”说晚上沈信渊再次下厨，气氛极好，陆远让夏侯惇哄得多吃了些酒——以他宗师大圆满的境界，寻常酒水压根灌不倒他。看老祖宗情绪不错，夏侯惇也准备好她的第二次安利。只是这回的安利对象级别……大约是她飞升之前能遇到的最高级了。前她境界不成，有些东西感觉不到。而这次再跟老祖宗这样亲近，他老人家气势上的压迫感……这么说吧，原本她还能微微感受到自己与天地自然的联系，可在老祖宗跟前这种微妙的意境就全被老祖宗的气势碾压过去。要知道她在黄老邪眼前根本就不受影响！幸亏老祖宗对她没有敌意，不然光这气势就足够她有些失常的。回生二回熟，她这回安利的东西比对阿蘅说得要更多一点儿祖宗静静听完，忽然笑了一声，“总归我也不是没指望。”言毕，周身的气势也立即柔和舒缓了许多。知道自己的祖传功法直指仙道，他之前曾经的怀疑全都消失不见，同时心境也小有提升。夏侯惇也觉得周身一轻，老祖宗无意之下气势的钳制至少松开了三成。陆远此时又道：“沈家小子也是沾了你的光吧。”活了这么久，头回见到修炼无心诀入得先天的沈家人如此心平陆远忽然失笑，“能生孩子吧？”竹刀正含笑听着人家祖孙两个说话，这迎头一击害得他嘴角连抽了三下，“能。老祖宗放心。”眼里只有夏夏一个，怎么敢耽误她。夏侯惇笑道：“我只听说隐疾，或是干脆少些零件，基本就不用那一步了。”就像葵花宝典这种坑货，只要照着开篇的要求老实练了，想飞升就只能下辈子。陆远点头道：“正是这个理。”侯惇见老祖宗照章全收，又道，“我想建个宗门，主要是咱们皇族弟子，再加些寒门弟子。不适合皇族祖传功法的族人们，有个好去处。”夏侯惇她爹夏元明便是寒门出身。大周的科举也分文武，只不过文举考武艺，武举也要考文化。当初夏侯惇也问过亲娘，怎么看上门第一点匹配的亲爹。亲陆文纬笑道：“你爹长得好呀。整个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娘只能瞧得见他。”母婚后感情一直极好，且父亲沾了母亲的光得以修炼高级功法，境界也是一日千里，夫妻两个如今却再没人说不相配了。因此夏侯惇打算在自己的千年之内培养一批寒门出身的武者。她本以为要跟老祖宗为这个宗门多说道些，结果老祖宗立即道，“这主意好。我知道你手里有些了不得的传承，仙道传承终究不那么容易让人心术不正。我这里有些体己，你拿去吧。”侯惇沉默半晌，才忧伤道，“您这样轻描淡写，害得我连惊喜都忘了。成立千年哪就这么容易了。”若是你，一准能成。陆氏执掌天下几百年，积攒的财富忒让人眼红。财帛动人心，越来越有天下皆敌的兆头。可这些年修炼秘传成长起来的孩子却没见多了几个，那些天赋不错，却体质神魂与祖传功法不合的孩子我瞧着也很惋惜，便一直想着给这些孩子们再寻一条妥当的上进之路，没修炼祖传功法亦能飞升的上进之路。”夏侯惇由衷笑道：“我原来是及时送枕头的。”顿了顿，又正色道，“老祖宗，魔殿之事告一段落，我要在您手底下抓壮丁。”陆远笑道：“你尽管挑。”夏侯惇又道：“烦劳老祖宗替我瞧着些。”她最后把九阴真经，乾坤大挪移，外加独孤九剑，三本功法招式一口气都塞给了老祖宗，“这是好处费。”陆远接过来，每本都翻了几页，便抬头牢牢望了夏侯惇半晌。夏侯惇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宗师大圆满注意力全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压力那是很大的，“您看得我都脸红了。”“老祖宗我多少年都没收过这么一大笔好处费。”陆远笑道，“我心跳得厉害。”说完，便把夏侯惇捞在怀里，好生抱了抱。沈信渊看得又皱了眉：这一家子就是这么腻歪。转念一想，可正是如此，他才会把出自这样家庭的夏夏爱到神魂颠倒。晚，夏侯惇和沈信渊在老祖宗府上留宿。第二日一大早，二人跟着亲自过来迎接的大弟弟二弟弟一起回了家。一进家门，便让这些日子一直在家潜修的爹娘挨个抱在怀里，好生摩挲了一通。爹娘两个过足了瘾，还是母亲陆文纬先道，“娘知道你长大啦，都自己的秘密，不过……是不是多少跟爹娘打个招呼呀？”夏侯惇脑袋都贴在母亲胸前，手则搭在父亲的腿上，“这回我就是来老实交代的。有些话，弟弟们也该来听听。”她的大弟弟今年都满二十了娘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等四个儿子过来的功夫，陆文纬端着夏侯惇的脸蛋好奇道，“刚才我都不敢信。”说着，抬头望向丈夫夏元明，“我怎么觉得咱们闺女……现在我已经打不过了？”夏元明忙不迭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夏侯惇面露得意之色，却但笑不语。沈信渊一副俱有荣焉的模样，看得夏元明暗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弟们到来，夏侯惇做到了沈信渊的身边，开始了她的安利第三发。说到要建立宗门，爹娘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赞同。元明此时更是起身，把双手分别搭在次子和三子肩上，“你这两个弟弟不大适合修炼皇族秘传。”侯惇双手立即伸向两个弟弟，把他俩一左一右地拉到身边，“哎呀，这就有苦力啦。”些年她多在东奔西跑，在家里也都是闭门修炼，因此对弟弟们……尤其是弟弟们已经先后进了京城的几个天才云集的学院，姐弟之间不常见面，从而远不及以前亲近。不过夏侯惇是谁？高冷老祖宗尚且让她没费什么劲儿便哄得好好的老大和老四见状也急忙道：“我们也想跟大姐学。”其是老四还眼巴巴地望向沈信渊。夏侯惇四个弟弟之中，属老四跟竹刀最是合得来。本身九阴夏侯惇就打算拿出来爹娘参考，弟弟们则需要她耐心教导了。按说竹刀的悟性已经不赖，学起九阴若无她的小灶，修炼起来也甚是艰难，更别提她这几个年轻还小的弟弟们。正好大家都要为魔殿开启做最后的准备——从魔殿中得到好处的武者，大约有八成都会联合起来，尝试着冲击一下他们老陆家。两天之内让媳妇娘家接连打击，沈信渊在跟夏夏独处的时候自然露了点行迹：他有点沮丧。 夏侯惇扳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一时结不了婚，又不影响咱们‘试一试’呀。”元阴元阳这玩意儿对先天高手才有意义，也就是说普通人和后天境的武者元阴元阳没什么价值。像夏侯惇和竹刀这样，元阴换元阳，纯粹是谁都不吃亏。正因为彼此都有好处，夏侯惇又调侃道，“用不用给我煮俩红糖鸡蛋啊？”你想吃这个，好的。”拉倒吧你。你看着做，让礼包给你打下手。”别小看礼包，小家伙固然还没成年，但收拾起肉食，无论扒皮去毛还是骨，都是把好手。人一熊领命而去，夏侯惇缩回被窝继续睡觉。来回波，精神紧绷，回到家里她要先“吃了睡睡了吃”轻松几天，正所谓劳逸结合嘛女儿和女儿小情郎的动静……别说压根瞒不过夏侯惇爹娘，连夏侯惇的“邻居们”，也就是她的弟弟们也都瞧出了点端倪。是对待沈信渊的态度立即有了些不同。岳父岳母知晓再顺理成章不过，但几个小舅子也火眼金睛，沈信渊闲暇时便抱怨了两句，“我这几个小兄弟心眼比我那时候多。”侯惇正夹着根炸鸡腿诱惑小灵熊礼包，闻言都没抬头，“就你那尾巴都翘上天的嘚瑟样子，得多瞎才看不出来？”沈信渊连忙起身，往自己身后瞧了一眼，才认真答道，“没有啊。”夏侯惇捡了块排骨直接塞进了竹刀嘴里，“吃饭！”说在夏元明陆文纬夫妻俩看来，女儿真是长大了，在欣慰之余心里还是有点酸楚。拿到九阴真经，夫妻俩试着修炼，果然如获至宝，这本功法对二人主修的皇族秘传，简直有说不尽的好处。硬要挑毛病的话，皇族秘传相比大周其他顶级功法，修炼起来速度是最慢的。有了九阴之后，他们在慢慢积累内力修为的同时，还能提升神魂之力。晚夫妻俩的神魂便有所进益，然后就……微妙地察觉了女儿房中发生了什么。晚饭全家聚在一起，夫妻俩见到了一整天见谁都笑的傻女婿…妻俩顿时喜忧参半，不过还是陆文纬宽了丈夫的心，“我这还是头一次这样活泼又傻乎乎的沈家人。”夏元明也是在此时确信：这孩子这辈子逃不开女儿的手掌心了。反正女儿喜欢，再说小两口情投意合他也别再挑剔。上爹妈的态度变化十分明显，沈信渊又不是真傻，他顿感轻松，昨天对岳父岳母那一丁点的怨言也跟着烟消云散。夏侯惇见不得竹刀在爹妈面前就要得意忘形，于是在他腰子那块儿狠狠掐了一把。竹刀一声没吭，只是捂着后腰微低着头，一脸娇羞地望着她。这欲语还休的模样……让他另一边的腰子也挨了一下。就在夏侯惇以为这一天就这么愉快的结束的时候，小哥忽然召唤她，“抱歉，得麻烦你一回。我这回给你挑了个特别的师父，他曾是我的故交。”现在可是夏侯惇的假期。夏侯惇问道：“你估计多久搞定？”小哥诚恳道：“最多三年。”那老家这边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夏侯惇虽然有点舍不得假期，但小哥央求她不会拒绝，于是退出系统拉着竹刀道，“来了个任务，咱们走一趟。”刀自然没有二话。再到新地，一片黑暗。作为先天高手都看不清四周的怪异黑暗环境，夏侯惇还来得及仔细思量，便发觉自己的喉咙被扼住——她真是一声都发不出来，而身体也被绝强的一股气势牢牢压制……平心而论这股气势比老祖宗更强更犀利。而后传来破空之声，旋即竹刀闷哼，接着便是血肉摩擦好一阵让她心惊胆战的细碎刺啦之声……这定是竹刀正硬生生从钉住他的锐物上脱身。是有骨气。”侯惇深知辖制她的男子就在她面前，但他这句话却并非从正前方传来。而后掌风拂过自己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痛，夏侯惇登时便要爆掉丹田拼死一搏……“女孩子也这么刚烈？”男子忽然道，“跪下。”旋即夏侯惇便跌落在地，好歹还是双脚先着地。他话音未落，月光忽然照进房中，夏侯惇抬头望去——男子至少高过她整整一头，她忽然就有种直觉，这人压根没想过杀他们两个，而且这男人的脸未免……太美了。让人很难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的那种美。男子又袍袖一甩，“先上药。”夏侯惇和沈信渊此刻竟好似齐齐忘了怨恨，二人也都心知诡异。夏侯惇也不说话，而是专心给竹刀处理起伤口。手下忙活不停，也不耽误她一心二用，再细细感觉起来，此人周身的气势却几乎是时刻改变，配上他那张绝色容颜，夏侯惇明明还在瞧着他，却觉得此人的面目开始逐渐模糊。夏侯惇真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小哥你给我们找的什么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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