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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红颜祸水 云鹤长舒一口大气,背靠着大树一屁股坐了下去,手里却仍不忘紧紧抓住他那把宝贝长剑,毕竟是它让自己活到了今天。他人刚坐下,心里又开始骂开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哀叹自己的霉运。 云鹤十七岁混道江湖,武功算不上怎么样,但仗着脑瓜子还算聪明,这几年也算有惊无险,由于他恋绻花丛,因此他的大号叫做“浪子”,虽然风流却也不算下流,偷香窃玉的事却还没有做过……哎,唯一的一件就是半个月前不小心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洗澡而已。 “娘的,老子又不是存心要偷看你这个小娘皮洗澡的,你这个小娘皮有什么好看的!”云鹤越想越气,忍不住骂出声来。话一出口,不禁又喃喃道:“其实这个小娘皮还真是好看……”他口里这么说着,只是心里却不肯承认这个“小娘皮”岂止是“真是好看”,简直就是美得不可思议,云鹤虽混迹花丛也有三五载了,见过不少佳丽美人,但如此天香国色的美女却也是仅止一个而已。 其实偷看女孩子洗澡就偷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关键是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江湖公认的第一美女!也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俊彦对这个绝世美人朝思暮想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每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把云鹤给淹死了。就算她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就冲着她的父亲是张华庭,云鹤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死得不剩一星半点。 张华庭是何许人也,武林公认的中原第一高手,天下三大宗师之一,成名三十年来未曾一败!偷看他的宝贝女儿入浴,请了神仙也救了不命啊! 云鹤原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异常的脸奇迹般地硬是又惨白了几分,“娘的,老子又不是故意的,这完全是一个误会!” 其实这真得是个天大的误会。 半个月前。云鹤漏夜赶路,行经一个小村落。他一路踏风而行,非常的潇洒。他武功虽不算高,但一身轻功倒确实不凡,轻轻飘飘的仿佛溶入风中,纵跃之间竟没有半丝声音,而且速度奇快,若是白天,眼力高明之人或能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但在夜里,真个是如鬼魅一般,难见其踪。他若是停下身形,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如此了得的轻功竟会出在一个身形极为高大的青年男子身上。 事情就坏在他的轻功上。 若是他的轻功差一点,云鹤就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地方,但若是他的轻功再好上几分,也不会因为踏在一块破碎的瓦片上就真气一泻而直线下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挟着漫天的灰尘,云鹤极其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好在他总算还有几分功夫,落地之际,气运百脉,虽然跌得很难看,但总算是有惊无险。云鹤心里暗暗叫苦,心道莫要被这房屋的主人误会是小偷强盗才好。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谁想到却看到了一幅美女洗浴图。 那女子整个身躯缩在半人高的澡盘里,长长的头发漂散在充满了鲜花的浴水上。而当云鹤触到她的俏脸上时,虎躯一颤,整个人一下子怔住了,张大了嘴巴,连呼吸也忘了。 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她的脸因为惊愕而显得略微有些苍白,双眼也露出惊恐的神情,但依旧灵动之极,一点也没妨碍到她惊天动地的美丽。饶是云鹤寻遍花丛,也从见过如此佳丽,顿觉以前见过的美女跟眼前的佳人一比,简直连提鞋也不配。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女子俏丽的容颜,即使漂散在她长发边的鲜花,也一下子失去了颜色! 此女应是天上仙,人间难得几回见。如此美丽佳人,纵是天下最好的画师于此,也难绘出她如此惊世绝俗的纯真之美。 这个平凡无奇的小村落里竟然有如此动人的尤物! 两人一个惊愕的不知所措,一个是震惊于对方的容颜,竟谁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大胆恶贼,竟敢冒犯我家小姐,还不出来受死!”一个浑厚无比的声音突然传入云鹤的耳朵,仿佛巨柱敲钟,震得他耳朵隐隐作痛,云鹤神色不禁一变——好厉害的内家高手,看来眼前这个绝世佳人还不是一般的村姑,能有内力如此深厚的人随驾,肯定大有来头。一念于此,云鹤不禁暗叫可惜,若此丽人只是平常村姑,他自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泡到床上,但若是武林巨擘、官宦巨富之女,那就轻惹不起了。 “别伤了我家小姐!”一个娇滴滴,但带着十分惶恐的动听女子声音随即传来。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那洗澡的绝世佳人终于有了反应,“啊——”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 云鹤还没来得及叫声不妙,只听“轰”地一声,房门已经被人破开,一个约模四十来岁的威武大汉,怒目横睁,正站在门口,双眼怒瞪着云鹤,神威凛凛如天神一般。 云鹤的身量已经算是很高了,但比之这大汉来,却仍要低了半个头,“好恶贼!”大汉音落身起,双掌如刀削一般向云鹤劈去。 在那大汉目光扫过之际,云鹤只觉如被剑刺一般,双眼竟隐隐生痛。他一句“误会”还来不及说,凝重的掌风已经压得他呼息困难,心中暗道一声“高手”。自忖内力与他相去甚远,硬拼绝无幸理,而且自己理亏在先,忙足下用力,欲借助他引以为傲的轻功来摆脱眼前这个局面。哪知身形却如被钉住一般,竟是无法移动,才知那大汉的掌风实在是过于凌厉,人还未到,内力已至,竟将他周遭的空气压得严严实实!云鹤心中大骇,他知道这个大汉功夫了得,但没有想到竟会厉害得一至如斯! “嘿!”转眼之间大汉的巨掌已经劈至,云鹤轻啸一声,腰中长剑已然出鞘,剑尖所指之处,正是大汉的眉心,所谓围魏救赵,这一剑正是敌人必救之处,他出手虽晚,但借着利剑之长,反倒后发而先至。云鹤剑术虽然不算高明,但此招意在剑先,端得有几分宗师风范,若是大汉不想两败俱伤,那就只有退避一途。 云鹤武功虽然拿不上台面,但人却是聪明异常,几年的江湖偷艺,东学一招,西学一艺,武功博杂不已。他虽然学拳起家,但最擅长的却还是剑术。这一剑直刺眉心之招,正是京中王家的“一剑傲天”。他在年前见人使过,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竟学了个七分像,再加上自己所悟,虽然似是而非,但威力却绝不在原招之下。 那大汉见他出剑之势,眉头微微一皱,显是认出了他的招术,但口中却喝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他不避不让,左掌轻拍,迎向剑身。 云鹤见他竟敢用肉掌拍击他的长剑,不禁暗恼此人竟敢如此托大,剑身一横,便要让他当场掌断血流。 可大汉这一掌看似轻飘飘的缓慢无比,但偏偏又奇快如风,云鹤心念电转之间掌剑已然相接,这一掌正击中剑身,以钝击钝,发出“朴”得一声闷响。 猛然之间云鹤只觉长剑一颤,仿佛撞上了一团绵絮,一点劲道也使不出来;又好像碰到了铁板之上,竟然不能再进分毫,随即一股莫可抵御的大力从剑上传来,沿掌心而上。而自己修炼十来年的真气竟是如沃雪遇汤,难阻分毫,一下子分崩离析,继而心口一震,虎躯已经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一口鲜血顿时从口中喷出,“咣当”一声,长剑也掉落在地。 举重若轻,掌出如飞,借物传劲之下,居然还能有如此大力,这大汉的功力当真是深厚得令人乍舌。 大汉轻笑一声,眼中说不出的鄙夷。 仿佛身体像是散了架似的,一动也动不了。云鹤强提一口真气,但胸口却如被重物敲击一般,忍不又吐了口血。心中想道,自己与那大汉武功相差太远,即使刚才身体完好无恙的时候也挡不住他一击之威,更何况自己现在这受创残重之躯,不禁一阵心灰意冷,但求生之念却是一刻也未停过,想道,要是就这么糊里湖涂的死在这里,岂不是冤得要命,有心开口辩解,但身体却虚弱得连说话得力气也没有了。 自己要是真得“冒犯”他家的小姐也就算了,但明明自己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半点便宜也没沾到……想到这里,眼睛也不忘向“罪魁祸首”看去,但见那澡盘之旁却多了个年轻女子,身着一件火红长裙,样子虽然看不真切,但仍依稀分辨得出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只见她用一条长长布幕将澡盘围了起来,只能隐隐看到暗淡的烛光下映照出那丽人依旧绝美的投影,也不知道那红衣女子在仓促之间是从哪里找来的。 那大汉见云鹤在这份上居然还敢偷窥他家的小姐,竟是不怒反笑,道:“年轻人,你也真够大胆的,好!”走过来一把将云鹤提起,半拖半拉地将他带到了门外。 重重地将云鹤扔在地上,那大汉冷冷得看着他,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说罢,负手背后,仰望星空,一股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气势展现无疑。 古时女子最重名节,正所谓“生死事小,名节事大”,武林中人虽然豪迈,但对女子的名节仍是十分看重。云鹤留恋青楼多载,对女子倒是知之甚深,虽然自己窥浴之事纯属无心,兼且也没看到什么,但瓜田李下,这种事情是怎么也说不清的。今日之事只有两个方法能够解决:一是那绝色小姐能够下嫁自己,这当然是云鹤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恐怕人家小姐估计怎么也不会看上他;另外则是将自己杀之灭口,反正此地别无他人,只要他们三人不说,自然也不会有别人知道。怎么看怎么想,这第二种方法绝对是他们三人会采取的做法。 一时之间,云鹤只觉心灰意冷,隐隐感到大汉透出的杀机,心知觉无幸理,一时万念俱消,心虽不甘,但也是无可奈何。但就在他百念全消之际,丹田之间突然升起一股暖气,虽然被那大汉扔到地上,浑身像散了架似地疼痛难当,但重重摔在地上之后,丹田之中那股暖流反而延胸口而上,缓缓流经全身,速度虽慢,但暖流过处,支离破碎的真气顿时如渴马饮泉,纷纷聚集到暖流周围,片刻间的功夫,伤势竟已好得七七八八。他心中一动,想到师父曾说过,自己所修习的内功是天下少有的神功,这几年来,云鹤混迹江湖,却没有闯出什么名堂,便对他师父的话心存怀疑,要知道,他师父也只不过是个要饭的垂死老头。 云鹤有记忆的那一天开始便是个孤儿,从小以乞讨为生。在他十二岁那年,某日他正在为晚饭而四处奔波,无巧不巧地碰到了一个病奄奄的老头,倒卧在街头。本来以云鹤“别人的事少管”的性格绝对不会稍做停留,但不知怎得,那天他突然善心大发,竟跑过去看了看老头倒底怎样了。云鹤虽然不是医生,但也能一眼看出这个老头是饿得发荒,于是再度良心大发,将自己乞讨而来的食物尽数给了老头,并将他带到了自己寄居的一个破庙。 在云鹤的悉心照料下,老头终于在第二天恢复了神智。而云鹤在隔天义赠老头的“善举”令当天看到的街坊邻居大为感动,于是赠衣捐物,令云鹤舒舒服服地过了好几个月,总算是好心有好报。 而这个老头也是知恩图报,在得知云鹤希望习武之后,传了他一篇内功心法。不过才来得及给云鹤讲解完穴道经脉等基本理论,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怎么修习那篇内功心法时,便因常期劳碌、营养不良、积劳成疾而一命呜呼! 云鹤只得自己摸索着学习。修炼内功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极容易走火入魔,但云鹤天性乐观,而又懒惰成性,不通的地方就跳过,绝不强求弄懂,十来年之间,竟没有走火入魔过,但也因此他的内功也着实有限得紧。其实就是那老头不死,也不会给云鹤带来多少帮助,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 云鹤修练的内功心法其实大有来头。相传远古时期,黄帝曾经向素女请教房中术与养生之道,素女便传下《素女经》与《长生诀》。《素女经》讲得是男女行房时的禁忌与技巧,而《长生诀》传授的却是夺天地之精华,固本培元之术。但时光流转,《素女经》成了新婚男女学习的范本,《长生诀》却已失传。 到晋朝时,得道之士葛洪在一次偶然中得到《长生诀》。葛洪修习的是黄老之学,经过自己多年的研习,又加进了性命双修,得到《长生诀》后功力大进,遂著下《抱朴子》一书证道而去。 岂料葛洪有一徒在他得《长生诀》时曾侍卫在侧,葛洪仙去后,竟将《抱朴子》中葛洪结合《长生诀》所写的《抱朴长生篇》给偷了去,欲自行修炼。于是,《抱朴子》还没有流传于世便已散失一卷。 但岂料修习“长生诀”培养的全是至刚至阳的元气,每修炼到一定程度,便会阳火过盛。依着素女所授,便是要通过阴阳交泰,来释放出一部分阳气。 葛洪讲究的是性命双修,这“长生诀”正中他的套路。在《抱朴长生篇》中,他更是溶合了自己的见解,加入了阴阳互补的理念,通过最原始的生命活动来得到本原力量,将“长生诀”的功法进一步完善。 谁料葛洪此徒却是一个天阉,无法行房,修习《抱朴长生篇》半生,起先虽然功力大进,但当阳火大盛之后,却因为无法发泄过盛的元阳之火而止步不前。而且因为要常常克制修习“抱朴长生功”而产生的欲望而尽毁道基,一气之下将心法夹于藏书中而束之高阁。但他一命归西后,因没有后人,《抱朴长生篇》就此失传。 云鹤的便宜师父原是一个习过几年武的书生,家中藏书甚多,因屡试不第,便在家中读书修心为乐,好在他家中殷实,也不会坐吃山空。他性喜读古书,便将家中古籍一一翻出,却找到碌碌反转于此的《抱朴养生篇》。 他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文学功底却是甚好,细看之后便知此书是件宝贝,于是勤加苦练。但最凑巧的事却出现了,他竟也是一个天阉,于是走上了他的前任同样的道路。但他的功底更差,不但功力散尽,还要时时进补,去除心火,才能保住残命。 等他悟出此篇心法需要阴阳互通,天地交合才能修成,偌多的家产已经挥霍一空。他家财散尽,只能行乞街头,但他做惯了老爷,又是读书人出生,要他乞讨实是难上加难,因而饥寒交迫,困倒路边。幸而遇到了云鹤,传下了上古奇功,才一命呜呼。 云鹤习炼“养生篇”半年便已骨骼壮实,身强力壮。由于他只会内功不会拳脚功夫,便到城东的一个拳师处偷学功夫,三年的时间下来,凭着他的聪明,竟被他学了个全,但那拳师在江湖上只是个三流人物,云鹤所修的内功心法虽是上古奇功,但拳脚功夫实在太差,自十七岁出道以来,他也只能做做小贼小盗。五年来走南闯北,到处拜师学艺,人家肯教他也就算了,遇上挟技自珍之人,便想尽办法偷学,是以他的武功倒真是无师自通,博杂无比。 他虽然武艺不强,但总算还是活得舒舒服服,不过修炼“抱朴养生功”需要阴阳交泰,行男女之事,因此他这些年来所得钱财十之八九倒是捐到青楼里去了,这也是他菲号“浪子”的由来。他拳脚功夫虽然差劲,但所学内功着实是一大奇功,虽然因为无人指导,对篇中有些地方认识不清,但十来年的筑基,内力已有小成,凭他的轻功便可略见一斑了。 随着真气在全身缓缓流动,云鹤突然福至心灵,“抱朴长生篇”的心法突然流过心中,“祸福无依,死生无凭,枯荣同源,否极泰来”这几句平时怎也想不通的心法猛然了悟:生死原本没有明显分别,正所谓致之死地而后生,破而后立,“抱朴长生”功正是要历经生死才能得到大成。 云鹤行走江湖这几年,从不强出头,不该管的闲事绝对不管,遇上比自己强的对手绝对不打,虽然一直活得自由自在,安安稳稳,但没有经历过生死之变,因而对“抱朴长生”功其实一直没有真正理解。今日性命垂危之际,终于踏过了心法的门槛,以后的发展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当然,首先他得躲过眼前的这个劫难才行。 他现在一门心思沉浸在“抱朴长生功”的神奇心法里,对大汉的话置若罔闻,只觉真气充盈,如一道道的水银在全身流转,说不出的舒服写意。他以前对“抱朴长生功”一直没有深入领会,但此学毕竟是上古奇学,他十年筑基,却也不可小窥,眼下对神功突有所语,正是水到渠成,进境真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一下子只觉天地人我,难分彼此,心神俱醉,所谓“朝闻道,夕死可亦”,正是眼前之境的写照。 那大汉见云鹤居然对他不理不睬,不禁略微有些动容。他自己自然知道刚才为了要让云鹤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情况,因而一问一负手之间已经用上了无上玄功。 他冷然发问之际,其实夹着他数十年精修的内力,其后一个负手而站,更是有夺天之功,在旁人眼中看来,他其实已经并入天地之间,挟自然之力,给人造成莫可抵御的心灵阴影。他本是成名多年的高手,经验十分的丰富,刚才见过云鹤的身手,便知道他绝对无法抵挡得住。但没有想到云鹤会突然进入奇妙的神功境地,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水月镜花,没有着下半丝痕迹。 那大汉心知云鹤功力平平,但却能抵挡自己战伐半生的杀意,不禁大是好奇,心念动转之间,眼光扫到了云鹤的脸上,触目这下,不禁轻咦一声,原来云鹤因内伤而略显苍白、但仍是棱角分明的脸上竟然有了层莹莹之光,隐隐光华流动,竟有几分宝相庄严之气,分明是内功已到了某种境界的样子,而且还是符合天道的内功心法!这一弱一强剧烈的反差怎么不叫他这个享誉江湖二十几载的大高手顿失方寸。 那大汉乃是一代高手,片刻之间已是神色如常,但心中的好奇却是更浓,思维也更是细密,心道:能传授这小子这种内功之人必不是一个平凡之人,杀了他若是惹出他师门之人该当如何?但转念之间又想:自己的背后来头更大,普天之下还有“他”惹不起的人吗?心中主意已定,杀意却更加浓烈。他是个心性刚毅之人,一旦决定,便全力以赴,决不反悔,当下掌下聚劲,便要将云鹤立毙掌下。 “秦师兄!”一个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却使得那大汉立刻收劲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小姐”。 那小姐从屋中走了出来,旁边伴着那个红衣女子,她着了一身浅绿的长裙,莲足轻摆之际,衣袂轻飘,说不出的灵动写意。 “秦师兄,不是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什么‘小姐’,只需唤我一声‘心儿’或是‘师妹’都可以,你是不是嫌弃我这个师妹啊!”绿衣小姐娇俏的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大大的双眼竟隐隐有落泪之势。 “不敢,不敢!”刚才还渊停岳峙、气宇轩昂的大汉一下子竟变得惶恐不安,连连摆手道:“小姐,师父他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先有救命之恩,后有授艺之德,秦连此生此世,无时敢忘却半分。师父他人家慈悲,秦连有幸得师父收为记名弟子,但在秦连心中,恩师的错爱,秦连只能用此余生侍奉恩师以做报答,‘师妹’之称,秦连万万不敢担当!” 大汉秦连说话的时候,正好是云鹤功行完满之际。他气走百脉,运行了一周天,不但内伤尽去,而且内力的进境实不能以道里计之!以前云鹤只不过是个三流人物的话,此时此际,他的内力已踏入一流之境,虽然武技仍是蹩脚的一塌糊涂,但凭着他的机智善变,自出机杼的创意,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他双眼虽然仍未睁开,但周围的一举一动莫不了然于心。秦连的名字从耳中传过,云鹤心中不禁一动,心道这个名字怎么有几分熟悉!待得秦连第三次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云鹤猛地想起了一个人。 两年前江湖上有个“三英门”,是武林中三个恶名赫赫的高手所创,成立没多久,便聚集了江湖中好些颇有恶名的匪徒。其门徒烧伤淫掠,当真是无恶不做。因为“三英门”的总部在鲁西之境,山东第一大派“绝意刀”便在门主的带领下尽起门中精英围攻“三英门”。 谁知“三英门”强得出奇,“绝意刀”自门主以下前去讨伐的一百余人差点儿死伤殆尽,只逃回了两人,“绝意刀”的门主更是横死当场,“绝意刀”也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消息传出,武林中一片哗然。“绝意刀”虽然不算当世大派,但实力也甚是不俗,谁想到竟会一夕之间精英尽戳! 但更出奇的是,“绝意刀”围攻“三英门”之役的三天后,“三英门”竟突然之间解散。两个多月后,才从知情的武林人士中传出消息,原来“三英门”突遭一绝世高手闯派,在三个门主和七八个堂主被一一毙命之后,一个刚刚令江湖侧目的邪派竟这样不得不树倒猕猴散,也是一夕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这个大高手的名字正是秦连,外号叫做“五岳手”! 会是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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