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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子吟想,这玩游戏是不是也和流行性感冒差不多,身边有了朋友玩千年,好奇之余也一个跟头栽了进去,注册了名字“子吟”以后,就开始在新人村里苦练了。从来没有接触有网络游戏的她看见自己用鼠标控制着一个小人在游戏里散步,不禁抿着嘴笑了,别人初初进入游戏的时候大概都在忙着打钱练无名吧,悠儿却是对游戏里漂亮的背景迷住了,迈着小碎步把新人村逛了个遍。 在牛场里,子吟看见一群光头的男孩围着牛骂极难听,让她开了回眼界,不用上班的她到是可以颠倒黑白的过日子,所以就只有到了晚上两点以后人少了可以赚点钱,不过到了才知道那也是不容易的,有俗话说“打死老虎累死牛”在游戏里子吟却觉得“打死牛累死人”,不知道是不是太投入的关系,每打死一只,她都感觉自己在喘气。好容易到了20岁,离开新人岛的时候,子吟几乎是对着新人岛呐喊“我终于解放了”,不曾想到这或者正是堕入深渊的开始。 如果说游戏是门功课,那子吟一定是最懒惰的学生,居然懒得连主页上新手入门都不想去看,怎么能够不手忙脚乱,没办法,只有散步吧,从新人岛出来以后子吟有种从农村进入城市的感觉,这里的人衣着是有光鲜得多,不光是女孩子,就连男孩也是穿得五颜六色的极漂亮,可是以前就有朋友告诉过她,在游戏里人妖(男孩注册了个女ID玩游戏)都很漂亮,所以,每每看见穿的很漂亮的女孩从身边经过都想,会不会是人妖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鞋也脱了,光着脚丫子在游戏里乱逛。 在经过了忍者等的杀无赦以后,子吟知道了散步的路线了,尽量避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好在自己在游戏里是有之不多无之不少的角色,除了杀牛的时候替别人打了好几次工以后才知道那家伙有所谓的快手,就自嘲,也算在这里做了回雷锋吧,以后对牛也是敬而远之了。 摇摇晃晃的在游戏里兜圈子,直到遇到了魔之文,经过他的身边,他就说话了“等一下”,也许是一种本能,子吟停下了脚步,“有事么?”“没事,你是妹妹吗?”无聊的问题,你以为是人都是人妖啊,子吟心里这么想, 但还是回答了他“不是”,说完就走了,魔之文追了上来,“你是哪儿的?” 子吟在聊天室里是最讨厌人家问诸如此类的问题,感觉要不就是有所企图,不然就是无聊之余找不着话说的时候问这些干巴巴的问题,所以懒的理他,自顾的走了,“喂,你怎么不回答就走啊”子吟扔了句话给他“你是查户口的啊?”魔之文又说了“我是苏州的,你呢?”子吟还是不说话,对于这类人在现实生活里也见过了,子吟一概把他们划入死皮赖脸型,那家伙看子吟不说话,火了,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武器,挥动了几下,子吟趴下的时候才醒悟这里是游戏,在这里杀个把人既不用受到法律的追究也不会受到社会的谴责,况且还会活过来,所以这里怎么不是暴力泛滥,一会儿子吟起来了,还没说话,那家伙又开腔了“你是哪儿的”悠儿不理他自己走了,哪知还没有走出5步,在对方的武器下又一次壮烈牺牲,更可笑的是连对方用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子吟趴着的样子那家伙说话了,“我就杀到你回答为止”悠儿说了一句话“我是属驴的”“什么?”“拉着不走,打着倒退!” “好,我就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那当然是你了,一个英雄好汉,杀一个手无寸铁的新人” “新人怎么了,我就杀你,杀到你下线” “我就不下,你爱杀我就让你杀个够”悠儿的倔脾气上来了。 “好,我今天就给你毫上了”几下,又死了。 开始,悠儿还只是生气,几次下来,不知道怎么的,眼泪一下就涌到了眼眶,看着游戏里头顶上写着子吟两个字的小人一次一次的倒下,面对电脑,子吟的眼泪随之而下,如果那游戏里的人可以看见对方的眼神,那魔之文看见的一定是子吟那双带着屈辱的愤怒眼睛,可惜,魔之文并没有因为子吟的倔强而停止他的毒杀,子吟就流着眼泪看他做了一次武术表演,观看的结果就是周而复始的死或者活。大概他是累了,说“你回答我,我就不杀你了”一脸眼泪的子吟打出一句话“你不是那么厉害吗?问我做什么?”游戏有时候绝对是体现一个人性格的地方,在这里把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你要这样,我就一直杀下去!”那个时候也许下线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子吟依然没有离开,或者是想看这两个人的较量谁能坚持到最后,也许是累了,对方停止了,悠儿看魔之文没有动作,说,“你杀够了,我可以走了吗?”说完,一步 一步的走了,魔之文跟了上来,“你还没有回答我?”说完,子吟又趴下了,魔之文坐在悠儿旁边,说“你回答了我不就行了,何必呢”子吟选择了不说话,才说完,交易拦上出现了一瓶染剂,悠儿毫不犹豫的选择取消交易。 “你干嘛,我给你染衣服的”“你以为你想弥补吗?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那我说对不起,你原谅我吧,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所有的事都可以用这三个字来弥补,那何来伤害二字,子吟没有说话,走了,他一路跟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面对电脑,如果说这是性格上的较量,在他道歉以后也许可以证明子吟的胜利,但是子吟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丢下三个字“我恨你!”走累了,坐下来,魔之文把一些药放在悠儿旁边,悠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魔之文还是没有放弃,“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原谅我吧。”每次,子吟一坐下,他就放不同的物品在悠儿旁边,最后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何必认真呢?” 悠儿想,自己是不是太傻了,不就是一个头顶上写着有“子吟”二字的小人吗?就算是他杀了那么多次自己还是毫发无损吗?魔之文又说了,“我已经说了好多次对不起了”面对电脑,子吟累极了,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过投入了,或者游戏本身就是这样,说了句“算了,我不怪你,我下了”就下线了。 梦里,居然是被人追杀了一晚,在无边的黑夜里奔跑,醒来,眼睛好疼,流了太多的眼泪加上没有睡好,早晨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色苍白,想,难怪他们不让自己玩游戏呢,自己的身体和心情或者都承受不起这游戏, 做为网络游戏,它之所以能吸引各种不同阶层的人,我想做这游戏画面的人功不可莫,且不说这游戏本身的价值,单说这樱花、枫叶、大海、渔船、亭台、楼阁做得无比精致,就连牛和马也丝毫不马虎,悠儿再次进入这世界或者和这一系列有不少关系。 上线没一会儿,收到了魔之文的纸条“你来了,你在哪儿?”仿佛两人素无恩怨,子吟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认真了,或者这里的人本身就是如此,只是自己尚未融入这游戏的氛围,就回了一张纸条给他,399:130,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昨晚的过程里,魔之文虽然杀了悠儿无数次,但是由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脏话,这也是悠儿原谅他的原因,才想着,看见他就在身边了,“你要去哪儿?”“不知道”“那你要打钱还是练级?” 子吟想到自己去杀牛,杀了半天才闹明白人家有快手,自己做了半天雷锋呢,“打钱不去,什么是练级啊?” “晕!”后来才知道那个晕字是游戏里出现频率比较高的字了,“你怎么这个样子啊?”魔之文不解的口气,悠儿看见自己在游戏里的形象,一身还是夫子那里来的黑衣裤,鞋也没有穿,光着脚丫子到处溜哒,不禁哑然失笑,说“我不是挺好。”屏幕上出现了交易,一看是钱,“去买点衣服穿”子吟毫不犹豫的用鼠标点了取消,说“不要,这里的人妖穿得都很漂亮,在千年里做女孩比我们还在行,我就这样。”“哈哈,说得也是,你还有点意思,做我老婆吧”这次子吟提醒自己了,这或者游戏里的人都这样,犯不着认真,说“得了吧。你就别吓 我了,我今晚还想睡个好觉呢。”“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我老婆了”有没有搞错,还逼婚呢,懒得和他争辩,就回答,“我是不会喜欢你的”“那你现在去哪儿?”“就四处溜溜”“不会吧,你就这么玩游戏的?”“那要怎么玩?”在前面操着小碎步走,魔之文在后面漂飘浮浮跟着,对于子吟对游戏的认识,魔之文简直是晕死了,他想帮她练级,叫她打他,子吟却回答他“我干嘛打你,我又没有毛病”魔之文哭笑不得的只有打出一个字“晕”后来,因为两个人都是在游戏里时间很多的人,子吟在游戏里也没什么朋友,莫名其妙的就常在一起,不过,子吟一直保持初衷不加入任何门派,两个人就在魔之文陪着悠儿逛遍了游戏里大大小小的角落,而魔之文有事的时候子吟也和他去打架什么的,但是每次都是躲得远远的看,毕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每次一打完或者是遇到朋友及同门弟兄,魔之文都指着子吟介绍“这是我老婆”在子吟无数次的抗议无效后仿佛就成了铁定的事实,子吟也因此感悟了那句话“谎言说了一百遍以后就是真理”所以,在称呼上子吟又多了一堆的亲戚,“大嫂”“弟妹”每次看见诸如此类的称呼以后就想,幸好这上面没有小孩,否则大概有人叫阿姨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少不了因为子吟不懂游戏里的操作他叫她白痴,而她就针对他在聊天时那些层出不穷的错别字叫他蠢材,对于他把“伏式”打成了“副食”之类的故事总是能让子吟在电脑前笑弯了腰,对于子吟上次遇到个人说猪是他养的,子吟追着魔之文是不是真的,游戏里怎么有人养猪,魔之文就对子吟的游戏智商大喊举手投降,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阻止感情的加厚,子吟常想,自己或者是更迷恋这个千年式网恋气氛,如果比较而言,聊天室里的网恋象一碗康师傅泡面,充其量不过是对饥饿的感情一种敷衍而已,当事人凭着自己对文字 的理解来感觉对方的情感,而千年里的网恋,象一道菜,而美丽的背景衬托、人物的具体化和游戏中盘根错结的各种关系三大因素就把这道菜烹饪得具备拉了色、香、味了,怎能不让吃过的人欲罢不能。不知不觉在游戏里,子吟有时候竟然对魔之文有了莫名的依赖。 如果不是那一瞬间产生的恶作剧,子吟几乎就以为她在游戏里是幸福的,那天,子吟到朋友的网吧里去有点事,网吧没什么生意,好久不见,就聊起了游戏,朋友激力的推荐千年,还说如果子吟想玩,就有一个现成的ID,是网吧里一个利用暑期打工的女孩留下的,子吟一听是和自己一个服务器,就叫朋友给他名字和密码,说自己回去研究研究,回来以后,先上线给了魔之文纸条,说自己晚上有事,今晚就不上线了,他回话了,好的,今晚一晚都在,有时间就回来,悠儿然后用了那个ID上线,难怪有古话云“无巧不成书”这个叫“眉子心”的居然和魔之文是一个门派的,子吟对着电脑笑得很贼的样子,想,我就去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他都做什么,看看他们的门派怎么样,反正没事,慢慢的朝门石那边走过去,在走的过程里子吟发现一件事,原来一个门派的人就是不在说话范围内不发纸条也可以看见对话,看那些平时看见的名字在聊天,暗笑自己菜,忽然看见魔之文说话了。 魔之文: 和尚,老子的白龙剑拔弩张准备好没有。 龙头: 魔魔,今天不去泡妞了 魔之文: 哈哈,小妞今晚有事不来了。 和尚:魔魔,你给老子嚎丧啊,你不是还没成功吗? 雾剑: 嘎嘎,是啊,和尚,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认输的。 魔之文:晕~~我连老婆都叫了,还不算啊。 龙头: 要在兄弟们喝过喜酒才算,哈哈 和尚: 是啊,要在婚礼过后才认输。 雾剑:魔魔,你整天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动了凡心了? 魔之文:靠,老子不是因为和尚拿白龙剑来打赌,说搞不定就换他来,老子才没时间应付那傻瓜。 和尚:那天听你说,你杀了她N次都没告诉你她是哪儿的,老子还以为你丫搞不定的,没想到老子到是小看了你。 龙头:赶快和她说啊,魔魔,婚礼一过把她扔了就有白龙剑了。 魔之文:和尚,老子不是稀罕你那把破剑,只是要证明老子的实力,嘎嘎 看到了这里,子吟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的心仿佛从20层的大楼上往下扔的玻璃瓶子,随着他们的对话跌到地上,粉碎了。屈辱的眼泪随之而下。游戏里的她呆呆的站在一条路上,游戏外的她仿佛是在出演一场悲情戏,在导演喊了停以后,还在角色里没有回过神来,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骗局,所有的好都不过是为了一把白龙剑,子吟精神恍惚的还没有退出游戏,直接的拔掉了电源,生怕自己走慢了一步再听对那鞋对话。 子吟一个人坐在黑夜里,点了支烟,烟雾从手指间一缕缕的飘过,在空气里散作一层层的薄雾,子吟却只能从黑夜里那点红点感受到一丝的温暖,在烟雾里把所有想起,时间不长,零零碎碎的片段就象现在流行的前卫电影,模糊而暧昧,难道所有的坚持和疼痛仅仅是自己虚幻的错觉,也许只有自己才会被这些细枝末节制得隐隐做痛,对他而言,不过是为了一把百龙剑做的一场戏罢。 第二天,上线的时候,子吟就给魔之文纸条,说想到渔船那边去,到了渔船,子吟不敢相信在自己面前的他就是昨晚说话的魔魔,他说话了,“子吟,我们也举行个婚礼怎样?”终于说出口了,难道为了那把剑就让你这么迫切吗?面对电脑,子吟在心里叹息,画面上的子吟却是笑颜如花,“我要在游戏里最美丽的地方举行,好吗?” “你说吧,你想在哪里都可以,”游戏里的他一往情深的样子,而,坐在电脑前的他大概又在骂我白痴了, 子吟这么想着,“那在我们第一次认识的那个悬崖吧”子吟想,就让这一切在哪儿开始的就在哪儿结束吧。 “好,我通知门派里的兄弟和朋友,这个周末好吗?” 子吟一算,就是后天,是啊,该结束了。 一会儿说身体不舒服,想下了,说在周末晚上八点一定会准时到的。 周末晚上七点,子吟上线了,她想做最后的挣扎,或者是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人,给他纸条说自己在悬崖等他,一见面,画面上的他好象很开心的样子,“呵呵,子吟,你不是等不及想嫁了吧?”是啊,如果我不嫁,你和我在一起那么就不都是白费心机吗?我不嫁给你,他不会给你白龙剑的,她心里说,但是在画面上出现的字却是“呵呵,是啊,等不及了,你得意吧你”“哈哈……”“魔魔,你以后会对我好吗?”“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面对这句话,子吟无言以对,“魔魔,如果我以后不能来游戏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没有”子吟想,你现在对我说实话我还是会原谅你的,魔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怎么不来呢,老婆,你不来我怎么办啊”子吟的心已经沉到了最底层,“呵呵,没什么,我说假如呢。”“嘎嘎,那就好” 朋友和同门的很多人都来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新娘新郎穿着红色的礼服,门派的兄弟们都是统一的服饰,子吟想,即使是演戏,也该唱个结局出来,主持婚礼的是魔魔的好朋友月,在夫妻交拜完之后,一声“礼成”子吟想,这场戏的帷幕终于拉下了。 朋友们都陆续的散了,子吟坐在悬崖上说“这游戏设计得最不好的一点是不能够从这里跳下去” “怎么了?” “没事,我们是在这里认识的是吗?”说完,子吟换上了初次见面的黑衣裤,还是光着脚的样子,慢慢的把红色的礼服放在魔魔的脚边,说“魔魔,或者我的适应能力与智商并不适合玩这个游戏,我感谢你让我认识到了这游戏残酷的一面而让我避免继续沉迷于此” “你怎么了?” 面对电脑的子吟,任自己的眼泪点点滴在键盘上,打出最后一句话。 “魔魔,去找和尚拿你的剑吧!” 删除了自己的ID后子吟坐在黑夜里,脑子里隐约的飘过几句歌词“这只是一个游戏,它规定不能哭泣,找到快乐后可以离去,不必为谁负责到底……”任自己的眼泪肆意流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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