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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爸爸妈妈们常用火魅精这个名字吓我们。他们说,再不听话,就送你到村口的桥上,让桥上的疯女人挠你。于是我们便都不哭了,很乖很听话。慢慢的,年纪大了,对伊也就不是十分害怕了。不过侠客村的火魅精还是在那个桥上,路过的人只要被她瞧上,便被连打带骂的赶下桥去。
老侠客是这里威望最高的人,同时也是治安维持的长老。他对外来的日本忍者们以及各种魔怪,一律采用敌对态度,可是对火魅精,却不曾见他有过什么。我很奇怪。 到了20岁左右的时候,听人说火魅精其实是长着人身体的妖怪,我们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便有了揍她一顿的想法。这也不怪我们,都是因为父母给我们心里留下的阴影。 那天,我们真的做了。……
就在我举起手里的长枪,要向她刺下去的时候,隐约从她凌乱的发隙间,发现了晶莹的泪珠,慢慢的、慢慢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而那张脸,确是美人的脸,从小到大,或许是我没见过其他多的女人,不过单论我们村子和村子附近的女孩子来看,是没人有那种美丽的。我迟疑了,同伴劝我动手,我由于了一下。拖着枪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有种不想伤害她的感觉,认定了她不是父母形容的那样坏。 第二天,和哥们们在市场附近的空房子里碰头,商量今天要做的事。同时心里也想打听一下昨天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后悔昨天没劝同伴们一起走,这些混蛋竟然把她打倒,向她身上撒尿。我责问他们为什么那样做,他们奇怪的看着我,说,不过是个疯子嘛,大家乐一乐。我说,她不是疯子。他们说,那你就是疯子。我们言语不合,便打了起来。我被几个身体比我壮的人压在了下面,脸被打得肿成了郑则仕。
我回家后也不敢说为什么被打,只是躲着爸爸。妈妈则为我的受伤难过。我本想一个人静一下,谁知道爸妈不知为什么吵了起来,最后爸爸拉我出了家,带我到了老侠客的院子,接着便一个人和老侠客谈了好久。最后,他和老侠客一同出来,告诉我向老侠客磕头,拜师。我惊异,老侠客是很久都没收过徒弟的了。这种事对我们20岁出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梦,很早就听说老侠客武功天下第一,没想到在他70多岁的时候,竟然能做他的弟子。我高兴极了……
我受够了他的魔鬼式锻炼。整整三个月的修行,让我尝尽了人间的各种苦。我恨自己的爸爸,狠心送我来这里学武。我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 老侠客虽然看在眼里,可是他却丝毫不放松对我的训练。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我的身体明显的强壮了。腰粗的桶,我一个人拎两满桶水可以飞跑。可是老侠客还是说不行不行。看样子就算我再优秀,在他眼里仍然不行一样。
后来,事情就发生了…… 一天早上醒来,屋子里没人。院子里也空荡荡的。昨晚喝了些汤,是玉仙妹妹特意做给我喝的。玉仙妹妹长的很漂亮。不过照比我小时候看到的火魅精相比,仍然有差距。可是人都到哪去了呢?头好晕,不会是玉仙妹妹在汤里下药,恶作剧坏我罢!谁知道呢,我出了院子,向市场里走,没多远就看到一个几乎全裸的人在街中央晃。我眼一亮,是火魅精。她身上血迹斑斑,没半点衣服在身上。白皙的肉直接露在我的眼底,让人不愿相信这是个疯女人。没办法,她真的是这么美……
我没怕她,迎着她走了过去。没想到从她身后的路展开来看去,竟是到处的死尸。啊?我惊愕的看着她。她似乎没看到我。呆呆的,晃着向前挨着。 是你杀了他们?我大声地问。声音大到我的嗓子都火一样的疼。我强忍住,没有咳出来,第二句话根本不能立刻发出声响。她没回答,只是站住了,抬起头看着我。我怒,本以为是个可怜的受到挫折的女人。谁知竟是人面蛇心的禽兽。我举起枪,对着她的头怒刺下去。她呆呆的,倒在我的脚下,在我的枪没碰到她以前。啊?怎么回事?我不知不觉中练成了绝世武功?我低头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挣扎着,几个字冲她嘴里挤了出来,雨中客……
我憾,据传闻,老侠客得意大弟子雨中客,N年前守卫王陵的时候,被隐术高明的隐忍者杀死。莫非这杀人恶魔与雨中客有什么瓜葛?或是……?正犹豫间,桥那面出现了一团人。说其是团而不说是群是有道理的,因为那些人一律斗笠黑衣,脚登木屐,手握形状古怪的兵器。这些人是什么人? ……
越来越近了,知觉告诉我这些人来者不善。何嫁人家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小童跑了出来,是她的儿子。那孩子大喊着妈妈正要扑到地上母亲的尸体上,就见那团人其中之一,手一抬,唰!一个天真的小孩就分开成两片,落到了他妈妈的身旁。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我正身要上前的刹那,一个影子在我面前一闪,接着便消失了。再看时已经到对面的一团人里打将起来了。我低头,火魅精没了。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时间不容我考虑,我也冲上去帮忙。好在火魅精只是打那些怪人,没有攻击我,这也使我能把更多的注意力放黑衣人之上。
火魅精显然已经受伤不轻,不过动作的灵敏程度却不是那时在桥上对我们的样子。这时,黑衣人之一冷笑着发声,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怪的口音。他训斥着火魅精,你是妖孽,怎么想着要做新罗王子的妃?自己不知道人妖殊途吗?火魅精眼里留着泪,喃喃的念着,还我雨哥、还我雨哥……
双拳难敌四手,我被抓了。火魅精也是一样。我们被关在一起。吊着,看上去像两只烤鹅。我苦笑,扭头看那位绝世美女。如果她和雨中客是朋友的话,年龄应该不在40岁以下啊,为什么她还这么年轻?她呻吟了一下,动了动自己的腿。那是条伤痕累累的腿。被黑衣人的怪兵器刮得血肉模糊。疼么?我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传说中的疯子说话。不过目前来看,似乎除了她以外,没别的人。她不会回答我。我也知道。 沉没了一段时间之后。视线清晰起来。这里是个山洞,很大的山洞。一个穿得金光烁烁的人坐在远远的一个座位上。和黑衣人们议论着什么事。我细细的听。 -狐魅一定知道新罗王冠和传国玉玺的下落。可是她现在精神错乱,神志不清,怎么样才能逼她说出来呢?
-大人,在下想用我们东瀛忍术,乔装成雨中客来钩动她的记忆。不知可行不可行。 -这狐狸修行千年,若是不巧引出她的本相,我们就算再添一万个人也是打她不过的啊。这事你要小心。 -18年前,她变回狐妖,杀了雨中客,我想一定是拿了宝贝想独吞,如今唤她回本来面目,让她因我们去取宝,依小人之见,绝对可行。
啊?雨中客不是隐忍者杀的么?怎么被他们说成了被什么狐魅所杀?那狐魅又是谁呢?听来听去,像是指火魅精啊。喂,他们是不是在说你啊? 靠,还是没反映,唉,天要绝我,我不能就这样死呐! 我要挣脱开这绳索,我拉、我扯!哇!阵阵的痛楚,使我不能再使足力气。我咬牙。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不能等死在这里。我拼出混身力气,努力一挣。结果我就昏了过去。 ……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惨痛的叫喊声吵醒。洞里血肉横飞。一只红色的狐狸,正在撕咬着黑衣人。啊?火魅精呢?没有啦!去哪了?被吃了么?我爬开来,要找个路出去。谁知转来转去,竟转到了红狐狸的面前。它嘶嘶的喘着气。绿色的光冲着我袭来,煞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别杀我。我知道你能杀死雨中客,而我却不及雨中客。别杀我。我退,明知自己和对手的差距,却几乎没有退路。我闭上了眼。等了许久却没有感觉脖子上被撕咬。难道没痛就死了?安乐死?张开眼看看自己到了极乐世界还是下了地府罢。眼前的景物一点都没变。一个混身赤裸的女人躺在我面前。是火魅精。四周的人都倒了。金烁烁的人也不知道哪去了。黑衣人的尸体到处都是。我不能让她在这放任不管。我抱起火魅精。寻找出路。 ……
村子没了,生还者除了我和火魅精以外,还有当时到书生村上货的药材商和老板娘。可怜的杂货商,因为回来早了半天,也惨糟黑衣人的毒手。 ……
火魅精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见人就打。我也不再叫她火魅精。火魅儿的名字似乎比火魅精要好听得多。 我要照顾她,好像从20岁那年和她对视的第一眼就有了这个决定,但是模模糊糊的一直没确定感觉。现在好了,不管她和雨中客怎么样。我都要照顾她。我要带她重建侠客村。重建我的家。 ……
两年后的一个晚上,一阵剧烈的阵动憾醒了我。一只红色毛皮的怪物就在我身旁。这不是杀了众多黑衣高手的那只红狐狸吗?我诧异它怎么会出现在我家。我起身去拿枪。被它一脚踩住。我无力挣脱它那强劲的脚掌。我知道我死定了。我的火魅儿呢?她在哪?我最爱的人在哪?
……我就要死了,我想看一眼她。虽然她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还是想看她。 月光下,阴惨惨的牙。红色的怪物低下头,掏开了自己的胸膛,两样东西被它挣了出来。一件是王冠、一件是玉玺。这就是传说中的新罗王冠和传国玉玺。我眼睛开始模糊。我感觉到死亡正在我身体上蔓延。我冷,可是无力颤抖。我努力的看那红色的怪物。 突然,怪物身上的毛一阵崩落。怪物的体型也发生了变化。一个裸体的女人随着最后的毛,栽倒在了地板上。这和两年前洞里的情形一样。裸体的她躺在那…… 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了。我的身体在向空中飘。我想抓住踏踏米,想尽可能的制止自己想空中的浮动。可是办不到。我已经不是我了。我飘在梁边俯视着她,我曾深爱着的她。虽然我们间没什么浪漫的事发生,但是以她的美貌,我想就算是孙悟空见了,也会毫不犹豫的放下金箍棒,对她说,杀了我罢,我爱你。
男人就是这样的东西。倔强的不行。 我突然明白了雨中客的死因。突然明白了,情竟能让人如此的痴下去。 已成为灵魂的我,又能做什么呢?我飘来飘去…… 离开了家,离开了村子,向着有佛的地方飘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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